萧羽大婚后,时间飞逝,又是一年过去,白王府的桃树已亭亭如盖。
花楹踮脚折下一枝初绽的桃花,转身插在萧崇案头的青瓷瓶里。春风穿过半开的窗棂,带起她淡青色的衣袖,也拂动他铺满案几的奏章。
“又在处理公文?”她凑近,发间银铃轻响,“说好今日陪我去放纸鸢的。”
萧崇准确捉住她捣乱的手,指尖抚过她虎口练枪磨出的薄茧:“等批完这最后三本。”
花楹撇嘴,却还是乖乖坐在一旁研墨。阳光透过桃枝,在她月白裙裾上投下斑驳的花影。这两年,他们总是这样——她闹着要玩,他纵容地笑,最后却总变成她陪他处理公务。
他们看过太多次这样的日落——她为他描述晚霞如何染红云翳,而他总能从她语调里听出深浅不一的红。
“上元节的灯好看吗?”萧崇忽然问。
花楹指尖在他掌心画圈:“比去年多了一盏金鱼灯,就挂在朱雀大街转角。”她声音低下来,“……可惜你看不见。”
萧崇轻笑,从袖中取出个锦囊:“给你看这个。”
锦囊里是盏微缩的陶土灯,鱼鳞纹路清晰可辨。花楹蓦然想起,上元夜人潮中,他曾在这盏灯摊前驻足良久。
原来他都记得……
夏夜流萤飞舞时,花楹常偷溜来白王府的荷塘边。萧崇执箫,她抚琴,以曲诉情,曲调缠绵不休。
秋日他们共饮桂花酿。花楹使坏多斟半杯,看萧崇饮下后耳尖泛红,却还要强撑王爷威仪。直到她笑倒在他怀里,才换来一句无奈的“顽皮”。
很快又到中秋夜,皇城角楼的飞檐挂满宫灯。花楹偷了壶桂花酿,拉着萧崇溜上屋顶。
他们在屋顶上吹着风,喝着酒,他听她描述这个天启城如何繁华美丽。
而萧崇“望”向虚空,却仿佛真能看见她描述的美景。他忽然从袖中取出支玉笛,吹的正是她最爱的《月下海棠》。
笛声里,花楹想起去岁生辰,他也是在这角楼上,在竹简刻下“山河万里,不如卿卿”。
冬至清晨,花楹裹着狐裘闯进书房时,萧崇正在煮茶。炭火噼啪,茶香混着松墨气息,温暖了整个寒冬。
“手这么凉。”他皱眉握住她冻红的指尖,将人拉到炭盆旁。
花楹笑嘻嘻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:“西街新出的梅花酥!”她掰开一块喂到他唇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