厢房走去,却听见身后花楹对药童轻声吩咐:“把龙胆草阴干,别晒过头了。”
那声音温软如春水,与对他说话时的清冷截然不同。
他脚步一顿,莫名烦躁。
厢房内,药香氤氲。
花楹净了手,取出金针与药膏。萧羽坐在榻边,玄黑锦袍半敞,露出结痂的伤口。
她指尖微凉,轻轻按在他胸膛上,检查伤处:“恢复得不错,再有三日,应该可以痊愈离开。”
萧羽垂眸,视线落在她专注的眉眼上。她的睫毛很长,在烛光下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,鼻尖微翘,唇色淡如初绽的杏花。
——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!
他忽然开口:“你救过多少人?”
花楹手上动作不停:“记不清了。”
“包括想杀你的人?”
她抬眸看他一眼:“医者眼中,只有病人。”
萧羽冷笑:“若那人屠你满门,你也救?”
花楹指尖一顿,随即继续涂药:“我是孤儿,若真有,若他躺在我面前,奄奄一息,我会救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,他是死是活,与我无关。”
萧羽盯着她,忽然觉得这女人矛盾至极——明明心软如棉,却又冷硬如铁。
他鬼使神差地问:“若那人是我呢?”
花楹终于停下动作,静静看着他:“你现在的命,是我救回来的。”
“所以?”
“所以,”她收起金针,语气平淡,“别浪费我的心血。”
萧羽怔住,随即低笑出声。
——有意思。
翌日清晨,萧羽破天荒地早起,踱步至前院。
花楹正在给一位老妇诊脉,声音温柔:“阿婆,夜里咳嗽可好些了?”
老妇连连点头:“多亏姑娘的药,能睡个安稳觉了。”
萧羽倚在门边,静静听着。
她的声音,与对他说话时完全不同——柔软、耐心,甚至带着几分哄孩子的语气。
他忽然想起幼时生病,奶嬷嬷也是这样哄他喝药的。
“你站在这儿做什么?”花楹送走老妇,回头看见他,微微蹙眉。
萧羽挑眉:“怎么,本王不能来前院?”
花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