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羽勾唇:“那我等着。”
——他忽然发现,看她无可奈何的样子,竟比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有趣得多。
正午时分,当瑾威大监踏入回春堂时,萧羽正倚在窗边看花楹晒药。
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院中宁静——
“陛下口谕,赤王萧羽,伤愈即行,不得延误。”
萧羽背对着门,指节微微泛白,面上却分毫不显。他转身,玄色锦袍垂落如夜,恭敬行礼:“儿臣,领旨。”
瑾威大监眯眼打量他,似笑非笑:“赤王殿下气色不错,看来这乡野医师,倒比太医院的圣手还灵验。”
萧羽唇角微勾,眼底却冷如寒潭:“大监说笑了。”
花楹缓缓起身,手里捏着一把晒干的龙胆草,眉头微蹙。
瑾威大监一挥手,身后跟着的太医上前:“殿下,容臣为您诊脉。”
萧羽面无表情地伸出手。
太医把了脉,又翻看了花楹记录的脉案,眉头越皱越紧:“寒鸦毒入心脉,若非救治及时,恐怕……”
瑾威大监挑眉:“当真中毒?”
太医点头:“千真万确。”
瑾威大监这才露出几分讶异,随即又恢复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:“殿下受苦了,陛下也是忧心边境军务,才催促了些。”
萧羽淡淡道:“本王明白。”
——他当然明白。
从小到大,他永远是被推出去的那个。母妃抛下他私奔时,父皇冷落他时,兄弟排挤他时……如今连养伤的机会都不给,急不可耐地要把他丢去边疆。
他算什么皇子?不过是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。
花楹缓缓起身,指尖摩挲着龙胆草的根须,忽然开口:“这位大人。”
瑾威大监转头看她:“姑娘有何指教?”
她抬眸,眸光清冷疏离:“寒鸦毒入心脉,若强行赶路,气血逆行,轻则武功尽废,重则暴毙而亡……”
院内骤然一静。
瑾威大监脸色微变,语气阴柔:“姑娘是什么意思?”
花楹不紧不慢:“我是医师,只说实话。若大人觉得冒犯,大可现在就把人带走。”她顿了顿,又补了一句,“不过,若这个人死在半路,不知这责任,是算在谁的头上?”
瑾威大监眼皮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