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贤清了清嗓子,招呼着使团众人开始收拾行装,准备即刻拔营启程。
微风依旧带着几分寒意,吹着从刚刚熄灭的篝火中升起的白烟,营地里来来回回,都是忙碌的身影。
使团的人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各自的物件,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。
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。
“依我看,还是应该等一等,至少等京城那边的消息传回来,再做定夺。”
一个年长的官员压低了声音,脸上带着忧色。
“燕统领毕竟是九品箭神,他的死,绝非小事。”
旁边一人接口道:“话虽如此,可范大人毕竟是此次出使的正使,军令如山,我等自当听从。”
“再说,范大人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,此次出使,说不定本就肩负着某些特殊使命。”
“或许,即便燕统领不幸殒命,这出使任务也必须继续下去。”
议论声中,众人手上的动作却未曾停歇,求生的本能压过了心中的不安。
终于,所有的帐篷都已拆除,物资也重新装上了马车。
出发前,范隐缓步走向那辆特制的囚车,正午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到他自己的脚下。
他透过囚车小窗上细密的铁栏,看向里面盘坐的身影。
“肖老前辈,之后的路,我就不给你用药了。”
范隐的声音平静,听不出太多情绪。
“看在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的份上,你给我几分薄面,路上莫要再折腾什么幺蛾子。”
囚车内,肖恩枯瘦的身影微微动了动,发出沙哑的回应:
“行。”
“看在你小子的面子上,在你们将我交回北奇之前,老夫不会再有任何动作。”
范隐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。
“那就多谢肖老前辈体谅了。”
车队在正午的艳阳中再次缓缓开拔,车轮碾过干涸河床的沙石,发出单调的摩擦声。
范隐没有骑马,而是径直走向了车队最前方那辆最为宽敞舒适的马车。
这本是为他这个正使准备的座驾,之前一直由范贤在里面坐镇,代他指挥车队行进。
车帘掀开,范隐弯腰钻了进去。
他一言不发,在车厢内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盘膝坐下,双目微阖,似乎打算立刻开始调息。
范贤见状,默默地守在一旁,不敢出声打扰。
他知道,兄长此刻最需要的便是安静,以便尝试修复体内那股始终不受控制、四处乱窜的真气。
所谓的护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