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亮展眉而笑,羽扇轻摇间,流风再起:“亮与田先生有不同见解。孔子周游列国并非是为了复周鼎,实是为了传大道于后世,使仁义之道存于竹帛、根植人心。方今天下群雄并起,然而能施仁义者寥寥无几。董卓残暴,致使洛阳百万之众亡于关中;曹操不仁,致使徐州凋敝泗水为之不流。倘若窃据天下者皆是如董卓、曹操一般残暴不仁之徒,天下民心又如何能自归?而今左将军奔走四方,既为社稷,亦为施仁义于天下,使此道复植人心。即便此生未能匡复社稷,亦有志同道合者,甘愿鞠躬尽瘁,前仆后继,以延左将军之志。”
风声在屋角呜咽,却仿佛被诸葛亮字字如金的言语定在了半空。
田丰面上的锋芒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,逐渐消融,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敬佩。
良久。
田丰拱手深深一揖:“明主得忠良,贤臣遇明主。佩服!”
或许是又想到了袁绍不纳忠言,田丰又是暗暗一叹。
人比人,气死人呐!
诸葛亮见田丰不再问,亦不再言,静静的望向大将军府内。
而在府内大堂,由于刘备的出现,袁绍不得不暂时停下与曹操决战的决策,转而询问刘备的意见。
袁绍能将田丰乱棍打出,只因袁绍是君而田丰是臣。
然而刘备不同。
虽然刘备目前效力于袁绍,但不是以臣下的身份而是以客将的身份。
你是大将军,我是左将军,谁也不比谁高贵。
“玄德以为,孤应当如何?”实力决定了声音的大小,袁绍对刘备的态度较之以往更为客气。
刘备扫了一眼大堂文武,见郭图、审配、逢纪等人的神色各异,遂斟酌用词,道:“曹操既然胆敢挑衅大将军,大将军若是退缩了,定会令曹操耻笑。”
袁绍一听,顿时精神一震:“玄德之意,孤应当与曹操决战于东武阳?”
“非也!”刘备轻轻摇头,续道:“曹操不过一篡逆之辈,岂有资格教大将军做事?何时打,何地打,应该由大将军来决定!”
袁绍应不应该与曹操打,田丰劝不了,刘备同样劝不了。
与田丰不同的是:刘备偷换了概念,将应不应该打改为何时打、何地打当由袁绍来决定。
闻言,袁绍顿觉刘备所言极有道理:“玄德之言,甚合孤意!孤若在明年四月与曹阿瞒决战于东武阳,岂不是变成了听其号令?曹阿瞒一介阉宦遗丑,怎敢教孤做事?”
大堂中的郭图、审配、逢纪等人,皆是惊讶的看向刘备:还能这么劝的?
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