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的黄河,水流平缓,正是偷渡的好时机。
曹操麾下的这些骁将悍卒,皆是久经沙场的老兵,绝非初练的新卒所能比拟。
五千步骑趁着夜色掩护,自水浅处悄然摸向北岸。
而在仓亭津北岸,虽有巡夜的军士在沿岸警戒,但魏郡太守高蕃却在营中畅快酣饮。
左右亲信诸校则是在极尽谄媚之词。
“高府君神威,夏侯渊已经无能为力了。”
“昔日若非许攸等人陷害审监军,大将军怎会兵败于官渡?而今审监军再得大将军重用,破曹雪耻,指日可待!”
“高府君乃审监军最信任之人,等破曹后,大将军定也会厚赏高府君。”
“能跟着高府君并肩作战,是我等的荣幸啊。”
“.”
听着亲信诸校的谄媚奉承,高蕃只感觉一个快意自心头涌上喉间,大笑而呼:“我观曹营诸将,皆如土鸡瓦犬,昔日若我在乌巢,定不会丢了粮草。”
诸校皆是举樽再敬,齐声高呼:“府君威武!”
这段时间,高蕃奉命驻守仓亭津,同时配合执行审配和逢纪的袭扰任务。
在曹操的刻意忍耐下,夏侯渊如猴儿一般被审配和逢纪左右戏耍,这也让高蕃对夏侯渊不屑一顾,也更鄙夷淳于琼是个靠关系晋升的废物。
连个乌巢都守不住,竟好意思自夸与曹操袁绍同园为将?
文人相轻,武人亦相轻。
尤其是当派系不同时,这种轻视会更加的明显。
正饮酒间。
一军士入帐来报:“禀府君,河面有动静,小人猜测,或有可能是曹兵趁夜偷渡。”
高蕃眉头一蹙,盯着军士:“你乃何人?”
军士一愣,见高蕃面色不愉,忙道:“小人乃斥候营什长方瑜,负责今夜的.”
话音未落,高蕃便将酒樽狠狠的砸向什长方瑜,怒喝声随之而起:“一个小小的什长,竟也敢妄言军机大事坏我酒兴!来人,将这妄言之徒拖出去,杖二十。”
这个可怜的斥候营什长,先是被高蕃的酒樽砸中了额头,紧接着又被拖出去打了二十军棍,心头又是憋屈又是怨恨,不明白为什么今夜会遭此厄运。
而看到方瑜被打了二十军棍后,斥候营的其余执勤斥候,也不敢再入帐了。
一天就几碗清汤寡饭,又何必去尽忠职守。
在高蕃营中,有这种想法的军士并不少。
自官渡大败后,袁绍钱粮吃紧,世家贵族们又不愿意降低生活标准,只能尽可能的苛刻底层军民,以至于很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