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礼单,跪在这里。
六月的京师,总是热得能在地板上煎鸡蛋。
这一天,也是万里无云,刺目的光芒仿佛点燃了大地。
而年富这时也只觉跪在火堆上一样,皮肤快要被烧出糊味。
但他还在咬牙坚持着。
任由汗珠豆大一般从额头落下。
弘历正坐在后堂,悠闲地吃着阿齐图捧来的西瓜切块,享受着身边哈哈珠子送来的清风,没有宣他进来的意思。
如果善意得不到尊重。
那他只能用心狠手辣来维护善意的尊严。
且他也知道,他越是这样原则性强,该硬的时候硬,雍正就也会越是欣赏他。
所以,弘历就让年富在外面被烈日炙烤得摇摇欲坠时,才开口说:“让他回去!”
候在这里的李玉一怔。
但他跟了弘历这么久,也知道弘历的规矩,那就是除非有明确的主意,否则就不能对其吩咐的事有任何质疑。
“嗻!”
李玉应了一声后就来向年富传了话。
年富听后大为惊讶。
他没想到,他如此诚恳了,四阿哥居然不见他。
年富心里的火也同此时的烈日一样炙热,而捏紧了拳头,抖动起来下颌。
但他还是忍住了,且咬牙回道:“嗻!”
接着,年富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。
但他刚回来,就遇见了闻讯从年氏祖宅赶来的年遐龄,而不由得拱手:“玛法!”
“四爷没有见你?”
穿着御赐团龙服的年遐龄,正拄着拐杖,在屋檐下,锁着眉头。
而当他见面富带着礼物回来时,就问了这么一句。
年富点头:“他让孙儿在外面跪了大半个时辰,就是不肯见孙儿,然后就又让孙儿回来了。”
“所以,你就回来了?”
年遐龄一脸不悦地问道。
年富急声辩解道:“他要孙儿回来的!”
“他要你回来,你就回来!你之前怎么不这么听话呢?”
年遐龄瞪了年富一眼,且拿拐杖指着他。
年富张口欲言,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“四爷这是要磨掉你的傲气,做样子给万岁爷和贵妃娘娘看呢,就算他让你出去,你也该在衙门外一直跪着,跪到他愿意见你为止!”
“你已经害死了你四弟,难道还要害死全家吗?!”
“你现在立即回去,去衙门外跪着,宁跪死也别让他以不敬之罪请旨把你赐死!”
年遐龄说着就拿拐杖指着外面吩咐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