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富只得咬牙转身离开。
年遐龄叹了一口气:“跟他爹一样不让人省心!”
年富这次真的跪到了步军统领衙门外。
他一直跪到了夕阳西沉,整个人昏厥过去后,过往的人打探此事后,弘历才让人把他抬了进去,给他灌了解暑的药。
而年富在苏醒过来后,才发现自己已身处于步军统领衙门的一暗室,弘历正站在他面前,只是背对着他,且双手撑着案上,正观赏着他的《五牛图》。
年富忙翻身下榻,跪在了弘历面前:“四爷,奴才有罪!”
“不狂了?”
“知道自己是谁了?”
“跟我摆架子,你有那个实力吗?”
弘历冷笑了一声,且问起他来。
年富道:“奴才不敢了。”
“知道自己罪在何处吗?”
弘历依旧背对着他,只又淡淡地问了一句。
年富回道:“罪在不该在明知阿玛是四爷求情而得以继续去杭州任将军时,而不上门致谢;罪在宁肯去巴结隆科多也不肯来向四爷示好,欺四爷仁善;罪在明知舍弟忤逆了四爷,且四爷网开一面,而只让奴才上门赔礼请罪时,还冥顽不灵的不肯上门赔礼请罪!”
“看来你不糊涂嘛!”
弘历冷声回了一句。
“奴才狂悖忤逆,实在万死!”
“但这一切实只与奴才一人有关,与玛法与阿玛等家中其他人无关。”
“还请四爷开恩,饶恕奴才家人。”
年富回道。
弘历哼了一声:“现在才开始怕连累自己家人了?”
年富继续回道:“四爷责备的是,奴才灌了黄汤,失了心智,才连累得家人陷入险地,若家人因奴才而死,奴才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,也难恕己罪!”
年富说到这里,就彻底破防,而泪若泉涌。
弘历算是把他在自己面前的傲气彻底打下去了,而其剩下的,就只有对家人无尽的愧怍与对家族命运的不安。
“你玛法已经进宫求见了汗阿玛。”
“看在你玛法还有敦贵妃母与八弟的份上,你的赔礼,我收下了。”
“望你洗心革面。”
弘历这时也语气柔和了下来。
但说着,弘历就看向年富:“可你若还不收敛收手,就算我不收你,天也要收你!”
弘历说到这里,就丢下一句话:“让他回去!”
“奴才叩谢四爷大恩!”
弘历回头瞥了战战兢兢的年富一眼,而不禁嘴角微扬。
他不知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