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劭站在她身后,面上的神色沉了一瞬,唇角的笑意似乎僵了半刻,但很快又恢复如常。他走近一步,语气放得柔和:“这宫里的一砖一瓦,都是照着临溪村布置的,我想你会住得安心些。”
周采音没有回应,只是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肚子,眼神里淡得几乎能渗出寒气。
魏劭又低声道:“还有一个多月了吧?我已经吩咐了太医院,让太医好好为你调养身子,这孩子,是你最在意的。”
他顿了顿,又加了一句:“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,我自然也不会让他出一点差池。”
“用不着你。”周采音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,眉眼清清冷冷,“我孩子的父亲只有劲川一人。”
魏劭的笑意终于收敛了些,脸上的线条僵硬一瞬,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目光沉沉地望着她隆起的腹部,“采音,别惹我生气好吗?”
他眼神阴沉而执拗,声音却仍旧不急不缓:“你心里放不下他,我知道,可他已经不在了。”他语气低沉,像一柄利刃刺进静水之中,“你只有我了,采音。”
周采音抬眼,静静看着他。
“我早就不剩下什么了,”她语气轻得几不可闻,指尖缓缓落在腹上,像是隔着一层生死的缱绻在回忆着什么。
魏劭眼底闪过一抹暴戾,快得几乎无法察觉。他一步上前,却在靠近她衣袖时强行止住了手,只是深深地凝视她,咬着牙,“你若敢再说一次,我不介意让你真正什么都不剩。”
话音刚落,殿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。
“王上,太医带到了。”一名宫婢恭敬地行礼,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室内气压凝重的两人。
太医年近六旬,鹤发童颜,步履稳重。他见两人神色不善,不敢多言,垂眸行礼:“臣参见王上,夫人。”
魏劭深吸一口气,眉目重新敛起温和,轻声吩咐:“替夫人把脉。她的身子要调养得最稳妥,切不可出半点差池。”
太医应声上前,坐在矮几前请周采音伸出手腕。她没有多言,只是慢慢卷起衣袖,将雪白手腕搁在了脉枕上。
魏劭站在一侧,眼神紧紧盯着她那只手,指骨细致,脉络温柔,却透着一丝冷漠与疏离。他眉心跳了跳,却终究没有再说话,只是转身走向殿外,负手而立。
殿内的灯光落在他高大的背影上,像将他那沉沉心事拉得极长。
太医抬眼看她,欲言又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