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门“哐”地一声被推开,又走进来一个女人。
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风衣,妆容很淡,脸上带着一层掩不住的倦意,一进来便轻车熟路地坐到了靠门那张空椅上,似乎早就和万烽火约好。
“来晚了。”
万烽火笑着说道,“没事,现在人都齐了,那就按照规矩,把电子设备都交上来吧。”
几人纷纷把手机交给保镖,清璃也没有把针孔摄像头的事情说出来。
“我叫岑春娇,”她声音沙哑,低低的,眼神却有些发直,“五年前,我在济南客运站附近的一个小旅馆做服务员。”
木代原本正夹着毛肚往锅里下,闻言眉头一动,抬眼看了她一眼。
清璃则没什么反应,她一手撑着下巴,一手拨弄着火锅里一节牛筋。热油扑面,辣味直冲鼻腔,她眼尾微红,唇瓣像熟透的樱桃一般亮着火色。
她不喜欢听故事,尤其是带血的那种。
摄像头的另一端,悍马车内。
男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驾驶座上,窗外斜阳将他半边脸映得暗沉。那双深邃的眼死死盯着画面——屏幕中,女孩正用筷子挑着锅里翻滚的毛肚,唇角因辣意而微微张着,像一只小动物吐着舌头缓解灼烧感。
“阿粒……”他喃喃出声。
声音轻得几乎碎在舌尖,却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意。
眼眶渐红,鼻梁泛酸。那熟悉的面容、熟悉的动作——隔着十五年时光,从他梦里爬出来,又那样真实地坐在眼前。
他强迫自己坐直,手指缓慢地握紧方向盘,骨节发白。车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要炸裂,但他没有动——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只要她还活着,他就能撑下去。
清璃夹起一块毛肚,蘸了海椒面送入口中,唇舌麻辣得有些发颤,却不愿放下筷子。她神情淡漠,仿佛与那对面的回忆无关。
“尸体的后背上有一个口子——方方正正的,像是什么仪器割开的。”
清璃停下手。
“尸体的背后?”她语气仍旧平稳,但眼神倏地冷下来,“你说的那个创口——有多大?”
女人抬起头,眼神游移,似是在回忆。
火锅的咕嘟声仿佛在那一瞬都静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