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片暗红,心头愈发清明:若真是当场被斩,颈间大动脉的血怎会只染得这浅浅一层?
李佩仪“喜轿绝非案发现场。”
她直起身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庭院。
李佩仪“此处,是伪造的凶案地。”
满院宾客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,方才还凝滞的空气仿佛被投入巨石,瞬间掀起惊涛骇浪。
李佩仪指尖抚过嫁衣上用金线绣成的并蒂莲,针脚细密,看得出是上等绣娘的手艺。
李佩仪“尸身头颅已失,敢问魏副尉,你凭什么断定,轿中之人便是宋娘子?”
魏言之“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?”
魏言之“难不成我宋国公府会拿旁人的尸身来搪塞安阳侯府,糊弄圣上吗?”
李佩仪“我并非此意。”
李佩仪“只是凶手既能狠心割下头颅,自然也能换一具身形相似的尸身来混淆视听。”
李佩仪“如今连死者是谁都无法确认,又怎能妄谈追查真凶?”
她俯身,仔细打量着尸身的坐姿。
背脊挺得笔直,双手交叠在膝上,姿态端庄得如同礼制图上的画像,却少了几分活人的松弛。
李佩仪“且看这尸身坐姿,虽端凝如仪,却僵硬得过分,倒像是被人刻意摆成这般模样。”
李佩仪抬眼,目光再次落在魏言之脸上。
李佩仪“魏副尉方才说,午后还与宋娘子说过话?”
魏言之喉头滚动,下意识点头。
魏言之“是啊。”
李佩仪“寻常人死后,至少需过六个时辰才会出现尸僵。”
李佩仪“从午后到此刻,不过四个时辰。”
李佩仪“一个活生生的人,怎会在短短几个时辰里,变得这般僵硬?”
李佩仪“除非,她在更早的时候,就已经遇害了。”
魏言之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,嘴唇动了动,却没能说出半个字来。
燕迟望向李佩仪,她立于满院惊惶之中,眼波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