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忽明忽暗,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。
了尘握着桃木剑的指节发白,剑穗在风中猎猎作响:“张震,咱们兵分两路?”
他转头看向后座,车顶小灯映得张震眼底一片猩红,连续驾车的疲惫在他眼下凝成青黑的阴影。
张震侧头望向姜晓琀,她睫毛上凝着细小水汽,肌肤胜雪,娇艳如花。
他伸手抚摸她如雪肌肤,触感却比想象中更凉,声音不自觉放柔:“分出两辆车,护送晓琀回家,我们直接去仓库。”
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,拇指却在她手背轻轻摩挲,像是安抚,又像是告别。
“吱嘎——”刺耳的刹车声撕破夜色,惊飞了路旁电线上的乌鸦。
张震推开吱呀作响的车门,寒气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,他的军靴踩在积雪上,发出“咯吱”的声响。
他大步走向另一辆吉普,军大衣下摆被风掀起,露出腰间泛着冷光的银圆袋。
“张震!”姜晓琀突然推开车门,围巾散开在风雪中。她踩着高跟鞋踉跄几步,在结冰的路面上险些摔倒,“无论如何你都要回来,我等你一起跨年!”
声音被风扯得破碎,却字字清晰。
张震的脚步猛地顿住,靴底的积雪在月光下泛着幽蓝。
他忽然想起重生那日,张家村的老石榴树下,自己浑身是落叶站在家门口,远处二丫的叫声和“1988”的挂历,仿佛还在眼前。
原来,离着一九九零年真的只剩三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