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她声音很轻,却一字一句像刀切下去,“我管的是御前饮食,不是谁的脸面。”
林姑姑看了她一眼,转身离去。
屋里只剩她一个人。烛火轻轻跳了一下,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布包,打开,是上次林姑姑给她的火漆印章模子,上面刻着一个“验”字。她蘸了红泥,稳稳地压在刚写完的备忘录封角上。
这时,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。
她走出去,看见两名内务府差役正拉着一个老婆子往库房拖,其中一个大声喊着:“奉令彻查东库污染,所有人配合问话!”
沈微婉站在廊下,静静地看着。那差役腰牌上的字号,正是崔砚之所辖部门。
她没拦,也没说话。
直到人被带走,她才低声对身边宫女说:“记下,戌时一刻,内务府突袭东库,由崔属官署发起,未提前知会尚食局主管。所有证物交接,必须双人签字。”
宫女低头快速记录。
她转身回屋,重新摊开人员名单和仓库存放示意图。笔尖在“王婆”两个字上圈了又圈,忽然发现一件事:这人虽登记为杂役,但每月初七都会领一笔额外炭银,签收人却是春桃——苏凝香身边那个已经被关押的掌事宫女。
春桃人都进去了,账目还在走?
她猛地合上簿子。
有人在用旧线,牵新局。
她拿起铜印,放在“验”字火漆旁。两枚印并排而列,一旧一新,一明一暗。
门外更鼓响了第三声。
她没动,目光落在桌上那份还没写完的备忘录最后一行:
“毒素非偶然,目标非一时。若御膳可被无声侵蚀,则龙体亦可被无形蚕食。现锁定三条路径:人员进出、物资流转、化验阻滞。下一步,查炭银流向,追夜间值守换岗记录,调取昨夜东库外围巡更签到。”
她正要落笔补充,窗外忽有一片落叶被风卷起,撞在窗纸上,发出轻微一响。
她抬起头,盯着那处不动。
然后缓缓拧紧笔帽,轻轻搁在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