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子早就失传了,现在宫里没人会配。”
“但有人会用。”沈微婉接了一句。
林姑姑看着她:“你知道这事牵扯多大。”
沈微婉没回答,只问:“化验文书呢?”
“崔家压着,不许出正式档。老药丞只能口头传话,不敢留字。”
沈微婉冷笑:“他们怕的不是毒,是真相浮上来。”
林姑姑沉默片刻,低声道:“这事若真冲着龙体去的,查下去,就是动龙鳞。”
“可我要是不查,谁来保这一口御膳?”沈微婉抬头,眼神坚定,“我管的不是饭菜,是活着的人。”
林姑姑没再劝,只留下一句“小心赵伯”,便转身离开了。
屋里只剩她一个人。她摊开仓库存放示意图,重新标出所有关键位置。东库北角存百合,西隔间放北芪,中间窄道直通侧门——王婆每天申时从此进出,送炭车由杂役推入,没人检查。
她忽然想到什么,快步走到柜前,翻出昨夜巡更的签到簿。
翻开一看,戌时三刻那一页不见了。整页被撕掉,只剩参差的纸边。
她猛地合上簿子。
赵伯刚才还嘴硬说“一切合规”,可签到簿却莫名少了一页。这不是疏忽,是故意毁证!
她提笔,在纸上写下三行:
一、每月初七,借补炭之名,由王婆带毒入库;
二、夜间由内应将染毒药材转移到主料区;
三、七日后制成膳食,悄悄送上御前。
闭环了。
不是意外污染,也不是个别失误,而是一套精心设计的投毒流程。目的不是杀人,而是让皇帝在不知不觉中虚弱,直到某一天,“自然病重”。
她手指微微发抖,却不是因为害怕。
是愤怒。
她想起这几日皇帝用膳后的样子——明明饭菜合胃口,却总说累;明明睡得久,醒来却像没睡。她一直以为是政务太忙,现在才明白,那是中毒的表现。
她抓起火漆印章模子,蘸了红泥,用力盖在新写的记录封角。印泥颜色偏暗,和内务府公文上的略有不同。她又拿出前日崔属官送来的调令比对,发现对方用的印泥更深,边缘模糊,像是临时刻的假印。
她冷笑一声,把两份印痕并排摆好。
有人在用假令换真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