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忽然“哎哟”一声,手一滑,《膳典》掉在地上。
她弯腰去捡,随口道:“林姑姑今早还提呢,先皇后最恨背后嚼舌根的。当年尚衣局有个姑姑议论御膳房主事,被罚扫永巷三个月,手都冻烂了。”
声音不大,刚好能让她们听见。
两个宫女对视一眼,立马闭嘴,匆匆走了。
沈微婉捡起书,拍了拍灰,转身往林姑姑住处走去。
林姑姑正坐在窗边包药,见她进来,抬了抬眼。
“汤没喝?”
“凉了。”沈微婉把碗放在桌上,“外面那些话,您听到了吗?”
林姑姑冷笑一声:“崔丞相今早递了折子,说‘非常之职,不可久居近侍’,建议彻查宫中越权之人,交礼部议处。”
沈微婉心头一紧:“他没点我名字?”
“没点。”林姑姑系紧药包,“但他提到‘近年有低品宫人干预御药查验、私调药材出入’,还说‘皇子与内廷交接过密,恐生嫌隙’——这话不冲你和七皇子,还能冲谁?”
屋里安静了几息。
沈微婉看着那碗冷汤,忽然低声说:“他们怕了。”
“怕什么?”
“怕明天申时那三个大夫进来。”她语气沉了下来,“只要有人当面验出毒,就能把‘缠丝露’和北芪残渣对上。再结合起居注里的用药记录,这条线就能扯到三年前——那时候改炭例的,是崔家。”
林姑姑看着她: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按原计划。”她说,“不能停。一旦退一步,他们就会步步紧逼。”
林姑姑沉默片刻,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,推给她:“这是先皇后留下的《脉案辑要》,我没全给你,只挑了几页。里面有她临终前三个月的症状记录……跟你现在查的毒,很像。”
沈微婉接过,指尖微微发抖。
“您不怕惹祸?”
“我这把年纪,还有什么好怕的。”林姑姑盯着她,“倒是你,明天若真对上崔家,就没回头路了。”
“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。”她把布包贴身收好,“昨夜我把烧过的袖口埋了。那不是衣服,是过去的我。我不可能再穿回去。”
林姑姑看着她,终于点了点头。
沈微婉回到值房时,太阳已经高高挂起。
她让人熬了一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