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病重时,御药监由崔家掌管,医案被删改大半,只留下‘虚劳咳血’四个字。”
萧彻的手慢慢攥紧了桌沿。
“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他声音低了下来,“你是说……先皇后的死,另有隐情?”
“臣不敢妄断。”她微微垂眸,“但症状相同,用药路径相同,时间规律也相同。若非巧合,那就是故技重施。”
萧彻盯着她看了许久,忽然起身,冷声道:“传百官,偏殿议事。另,召沈氏奉御列席听政位。”
内侍一愣:“陛下,女官列席朝议,不合祖制……”
“今日之事,关乎朕的性命。”他目光如刀,“她若不说清楚,谁来说?”
偏殿内,文武百官陆续入列。沈微婉被引到侧席,位置比六部尚书低,却也在殿中能看见的地方。她安静地站着,耳边传来压低的议论声。
“一个厨房出身的宫女,也配站在这里?”
“听说是尚食局的,竟敢告到丞相头上。”
“崔相爷都没开口,她倒先跳出来了。”
崔丞相站在前列,紫袍玉带,神情淡然。他甚至没看她一眼,仿佛她只是角落里的一根柱子。
司礼官宣读议题后,沈微婉上前一步,双手捧册。
“臣女沈微婉,代尚食局陈情。”她声音平稳,不急不缓,“自去年冬天起,陛下每逢初七、十七、二十七都会出现乏力、食欲减退、夜间盗汗的症状,第二天才渐渐缓解。臣经查证,这不是普通的病症,而是慢性中毒。”
殿内顿时一片哗然。
“放肆!”一位老臣怒喝,“区区庖妇,怎敢妄言帝王病情?”
“我有证据。”她不慌不忙,翻开《食材出入账》,“请看,每月初七,东偏库存的北芪都有更换记录,经手人是王德全,签字的是李三。但当天李三请了病假,并未到场押送。更巧的是,同日有炭车入库,由不明身份的杂役驾驶,守门太监只核对了封条,没有查验货物。”
她又拿出《御药房煎药登记》:“北芪每天早上煎用,剂量固定。但初七当天所用的北芪,经土方测试,呈碱性反应,与其他日子明显不同。”
“荒唐!”崔丞相终于开口,语气冷淡,“药材受潮变质,本就可能有些异样,怎能据此定罪?你一个宫女,懂什么毒理?莫不是想借机攀诬大臣?”
沈微婉没看他,转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