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库被强行打开的消息传到偏殿时,沈微婉的手正轻轻翻过《食材双签簿》的一页。她没抬头,指尖顺着“初七”那一栏滑下去,停在两个名字上:王德全、李三。
萧彻站在案前,脸色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。他盯着跪在地上报信的小太监,声音压得很低:“谁下的令?”
“回……回陛下,是内务府当值的主事开的锁。”
“哪个主事?”
“周……周文通。”
萧彻没再问。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——崔丞相的远亲,掌管东库钥匙已经三年了。
沈微婉合上册子,终于抬眼看向皇帝:“陛下,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。如果他们已经开始毁证据,下一步就会杀人灭口。”
萧彻目光一沉:“你想怎么做?”
“调人。”她说得干脆利落,“我要查三个月内的御膳房轮值图、每日炭车进出记录、药材交接签字簿,全部提出来。我要看每一笔账是谁经手的,谁代签的,谁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东库门口。”
殿内一片安静。这种查法,等于要把整个御膳房翻个底朝天。
一位老太监低声提醒:“你一个奉御,没这个权力调档。”
沈微婉没看他,只望着萧彻:“可您刚赐我‘御前奉御’铜牌,专司饮食查验。若连这点权限都没有,那这牌子也不必挂了。”
萧彻沉默片刻,终于开口:“准了。从现在起,尚食局、内务府、御药房三处相关档册,任你调阅。任何人不得阻拦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她低头应下,转身就走。
“等等。”萧彻叫住她,“别闹出动静。”
她脚步一顿,回头:“我不声张,但也不会留情。”
出了偏殿,天还没亮透。沈微婉快步穿过乾清宫侧廊,直奔尚食局西厢。小宫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,见她来了,赶紧递上笔墨和空白纸页。
“把最近三个月的值役名册先抄出来。”她边走边说,“重点圈出所有参与北芪交接的人,尤其是初七当天在场的。”
“是。”
进了值房,她立刻打开随身带的布包,取出两本册子——一本是她偷偷记下的《出入台账》,另一本是昨夜悄悄誊抄的《火漆印编号对照表》。两张纸并排摊开,她用朱笔在“王德全”三个字上画了个圈。
这个人,连续六个月都在初七那天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