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位置空着,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。
而七皇子萧煜……生母曾是嫔位,虽已早逝,但名分仍在。若真论起规矩来,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。
她手指轻轻抚过那行批注。林姑姑昨夜说的那句“最怕的不是争权,是骨肉相残”,原来指的就是这个。
正想着,小太监匆匆跑进来:“陛下让您现在过去,暖阁等着呢。”
她迅速收起残页,塞进膳单夹层,整了整衣领就出门。
萧彻坐在暖阁案后,脸色比前几天更沉。他没批奏折,也没见大臣,就那么静静看着烛台上的火苗。
“坐。”他说。
她跪坐在侧席,双手叠放在膝上,一句话也不说。
“你昨天递的膳单,我看了。”他声音低低的,“莲子茯苓粥,为什么加这个?”
“回陛下,”她轻声答,“近来您常批折子到五更天,眼下发青,唇色偏淡。臣觉得是心神耗损,想略作调养。”
他盯着她:“你是不是还看了别的东西?”
她心头一紧,面上却不动:“臣只管饮食出入,不敢越界。”
“可你查了汤药用量。”他缓缓道,“还调了太医院的采买底档。”
她低头:“臣发现安神膏用量一直在增,怕有差错,所以核对了一遍。若逾矩,请陛下责罚。”
萧彻沉默了一会儿,忽然笑了下:“责罚?你倒是比谁都守规矩。可你知道吗,越是守规矩的人,越让我睡不着觉。”
她没接话。
“你说,一个人走得越远,是不是就越难回头?”他问。
这句话像一根针,轻轻扎进空气里。
她低头想了想,说:“臣以为,走得远的人,未必不想回头,只是肩上的担子重了,脚步就不敢轻了。”
烛火晃了一下。
萧彻转过头看她:“我要是有那么一天,不能再理政了……你愿意继续守在这里吗?”
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,连灯芯爆裂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她没有立刻回答。这话太重,接得太急是涉权,推得太远是背主。
她只轻轻说:“臣所在之处,只为陛下安康。”
萧彻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神深得看不见底。
“昨儿刑司报上来,王德全死了。”他忽然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