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都城南,一处不起眼的小院。
老槐树的影子斜斜地投在青石板上,院中一株老梅树虬枝盘曲,尚未到开花时节,却已隐隐透着暗香。
石桌旁,御史张奋与刑部官员顾春芳对坐饮茶。
“顾大人今日怎有闲情来寒舍?”张奋执壶斟茶,热气氤氲间,眉目温和。
顾春芳端起茶盏,目光扫过院中简朴的陈设,笑道:“张御史清贫如斯,倒是让顾某惭愧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茶香袅袅。
半开的窗棂内,少年张遮正伏案苦读。
阳光透过窗纸,在他清俊的侧颜上投下斑驳光影。他眉目如画,与张奋有七分相似,却多了几分书卷气。
“遮儿的文章,近日又精进了。”张奋眼中满是骄傲。
顾春芳点头:“虎父无犬子。”
他目光不经意扫过书案——那上面除了经史子集,还摊开着一本《洗冤录》。
“听说前日大报恩寺遇袭?”顾春芳突然压低声音。
张奋执盏的手微微一顿:“顾大人消息灵通。”
“刺客来历,可有线索?”
“死士罢了,能有什么线索。”张奋苦笑,“倒是谢少师……”
他话锋一转:“顾大人近日查逆党,可有进展?”
顾春芳眸色一深:“线索到薛家就断了。”
两人沉默饮茶,各怀心思。
临别时,张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:“前日整理书案,却发现这个,或许对顾大人查案有帮助。”
顾春芳展开一看——竟是薛家与平南王往来的密函副本!
他猛地抬头,却见张奋已转身回院,只留下一句:“茶凉了,就不送顾大人了。”
烛火摇曳,映着书房内父子二人的身影。
张遮端坐案前,清俊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静。他指尖轻点《盐铁论》上的一行字,声音不疾不徐:“桑弘羊之议,虽言利国,实则与民争利。儿以为,治国当以民为本,而非以税赋为先。”
张奋望着儿子认真的侧脸,恍惚间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——也是这般满怀赤诚,以为清正廉明便能匡扶社稷。
“若遇上官贪墨,又当如何?”他忽然问道。
张遮抬眸,眼中澄澈如水:“当依律法办。”
“若律